岑猛很焦躁,手里拿著手機,不停的看著時間。
從姨夫被推入手術室開始,他就不停的腦補著手術進行的畫面。
以他對鄭仁的了解……當然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了解,急性梗阻性化膿性膽管炎切開引流,術程應該控制在一小時以內。
畢竟沒有太難的點。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到了五十分鐘,他開始給二姨發微信。
得到姨夫還沒出來的消息后,岑猛坐不住了。
難道手術出問題了?難道鄭仁知道是自己的姨夫,故意拖延手術時間了?
岑猛的心沉了下去。
劉主任偏陰暗,有一次在酒桌上喝多后和岑猛說起過一件事情。
當時他拍著岑猛的肩膀,語重心長的說,手術這種事,想要陰一個人,不要太簡單。
隨便一點小手段,就可以讓患者術后多躺個三五天,還一點毛病都找不出來。
之后孫主任陰沉著臉,說起某三甲醫院的神經外科主任。他在科室里驕橫慣了,根本沒一個人看得上他。
有一天,該主任在賓館和小N開房,因為歲數太大或是吃了什么藥的原因,不可描述的過程中突發腦出血。
在120急救車趕來的時候,他只說了一句話,不要把他送到本醫院,要去其他三甲醫院。
這人還算心里有點逼數。
但這種要求,在醫生圈子里面根本就不算事兒。因為他所在的醫院是全市技術力量最強的,所以很快就被轉運回本科室。
送到科室,被代理主任在頭頂開了一個大洞,做了鉆孔引流,還是去骨板的那種。當然,岑猛覺得這是劉主任心理太過于陰暗,才會這么想。鉆孔引流是最常見的治療腦出血的術式,可不是隨便什么什么的。
術后送到ICU,這里的管床醫生是他親手發配來的一名神經外科醫生。
后來發生了什么不清楚,反正那名ICU醫生給他上了一個月的鎮定劑。帶著呼吸機,氣管切開、插管,在ICU一直躺著。
不過他命大,ICU所有流行菌都感染了一遍后,包括對所有抗生素都耐藥的鮑曼不動桿菌。
他還是熬了過來,最后出院,人也廢了。
或許是劉主任太過于陰暗,或許是他做了太多的虧心事,總是擔心有鬼,所以看問題比較偏激。這件事情在他心里就成了一個節,總是擔心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重蹈覆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