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面開始扭曲,開始虛化,開始消失。
克萊恩脫離了那種夢境般的體驗,視線跟著適應(yīng)了臥室的幽暗。
他知道哥哥班森用1鎊10蘇勒,也就是30蘇勒的周薪,按照正常平民的標準養(yǎng)自己和梅麗莎都相當辛苦。
他以為絕大部分工人的周薪能達到20蘇勒。
他聽梅麗莎提過,在鐵十字街的下街,有的家庭五口,七口,乃至十口人住在同一個房間內(nèi)。
他從班森那里知曉,之前幾個月,受南大陸局勢影響,王國出現(xiàn)了經(jīng)濟的不景氣。
他了解過,包吃住的雜活女仆每周能拿3蘇勒6便士到6蘇勒。
克萊恩伸出手,捏著眉心,許久沒有說話,直到躺在床上的德維爾爵士開口:
“警官,你不說點什么嗎?我之前請的心理醫(yī)生,都會在這個時候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和我聊天,提出問題。”
“不過,我確實感覺到了安寧,我剛才幾乎快要睡著,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呻吟和哭泣。”
“你是怎么辦到的?”
克萊恩靠著搖椅椅背,不答反問,嗓音平緩地說道:
“爵士,你知道鉛中毒嗎?知道鉛的危害嗎?”
“……”躺在床上的德維爾沉默幾秒道,“以前不知道,后來知道了,你的意思是,我的心理問題,或者說精神疾病,是因為感覺愧疚,對那些制鉛女工和上釉女工感覺愧疚?”
不等克萊恩回答,他就像每次把握談判主動權(quán)一樣自顧自說道:
“是的,曾經(jīng)我確實感覺愧疚,可是,我早就對她們做出了補償,在我的鉛白工廠和瓷器工廠里,每位工人能夠拿到的薪水要比同樣的地方多不少,在貝克蘭德,制鉛女工、上釉女工的周薪不超過8蘇勒,而我支付她們10蘇勒,乃至更多。”
“呵,不少人指責我讓他們失去道義,難以招到工人。要不是《谷物法案》廢除,不少農(nóng)夫破產(chǎn),進入城里,他們就得跟著我提高薪水了。”
“而且我還告訴工廠的主管,讓多次感覺頭疼,視線出現(xiàn)模糊的工人離開能夠接觸到鉛的地方,如果她們病得很嚴重,還能向我的慈善基金申請援助。”
“我想,我已經(jīng)做得足夠多。”
克萊恩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地開口了:
“爵士,有的時候,你永遠無法想象一份薪水對一位窮人的重要,即使只失業(yè)一周、兩周,他們的家庭也會出現(xiàn)不可逆轉(zhuǎn)的、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