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夠遠的,累死乃公了?!?/p>
曲折盤旋的山路上,湖陽亭求盜東門豹因為走得急,已耗盡了氣力,此刻正坐在一塊草皮上氣喘吁吁,擦著頭上的汗,一邊罵道:“說好的不到十里呢,騙人!”
與他一直不對付的郵人季嬰乘機諷刺道:“阿豹,說了讓你慢些走,這盲山雖然地勢不高,路程也才十里,但山群連綿,上坡下坡,可費力氣了,我雖然只來過一次,但差點沒走死!”
東門豹氣得哇哇直叫,他一拉衣襟,露出了里面的皮甲,并指著后面緩緩走來的黑夫道:“若非是黑夫讓我將甲穿在里面,乃公早就翻過幾座山包,到那盲山里叫門了!”
“讓你穿著就穿著,別廢話?!?/p>
黑夫回身拉了那個告發者“駒”一把,又看了看遠處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包,面色漸漸凝重。
因為接下來,他還真沒把握會發生什么,甚至做好了武裝沖突的準備。
這片山包在地圖上叫做“楓梓崗”,是安陸縣的最高點,也是最偏僻窮困的地方。因為每到無月的夜晚,身處這片山包內,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,人走其間,好似瞎了一般,所以又稱之為“盲山”。
湖陽亭眾人里,只有郵人季嬰因送田佐吏關于春耕的文書,來過盲山里一次,所以季嬰就成了向導。而除了黑夫外,亭內戰斗力最高的東門豹也少不了得參與進來。
此外,有些機智,能夠獨當一面的利咸。以及擅長射輕箭的小陶,都被黑夫帶上了,湖陽亭的主要戰斗力全體出動,足見黑夫對此案的重視。
盲山里的遙遠偏僻是出了名的,黑夫他們按照季嬰的建議,從昨天下午就開始出發,趕在天黑前抵達涂道與山路的岔路口。
涂道說是官道,實則是一條僅能錯開車輛的坑坑洼洼的黃土路。而山路就更差了,只能容納兩個人并行,到了后面,甚至僅能讓一個人下腳。
他們在一間看田用的屋舍擠了一夜,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就出發,如今走到朝食過了,那盲山里卻連影子都沒有,周圍除了山包還是山包。
在沿途休憩時,黑夫沒有與亭卒們貧嘴閑聊,除了教利咸使用他上個月請姊丈做出來的小銅哨外,便是讓那個焦慮的父親“駒”過來,聊了聊關于他女兒的一些事情。
警察只有了解受害者細節,才能更好地開展下一步的計劃。
“好教亭長知曉,吾女小名鳶鳶……”
駒平日里是個皺眉不展的中年人,只有在提及